“俯仰各有态，得酒诗自成”——李白与苏轼的酒中真趣

原标题：俯仰各有态，得酒诗自成——李白与苏轼的酒中真趣

李白的饮酒虽然不似陶渊明来得那么悠然恬静，而是经常伴随着他的豪情潇洒，狂放不羁，也会流露出内心的郁结愁绪，甚至是愤懑不满，但他对于酒中真趣却也是体悟良多，如《拟古十二首》其三云：提壶莫辞贫，取酒会四邻。仙人殊恍惚，未若醉中真。

李白在政治失意之余，退而隐逸求仙，但求仙之路毕竟虚无缥渺，还不如酒醉后的亲身感受是那么的真切自然，所以李白宁可弃仙饮酒，在酒的世界中寻求慰藉，那才是最真实可亲的。

李白在朦胧醉意当中追求的既不是酒神崇拜也不是仙人指引，而是人与自然融合的精神境界，是一种难以言传的体会，对此说得最清楚的，莫过于《月下独酌四首》其二：

天若不爱酒，酒星不在天。地若不爱酒，地应无酒泉。天地既爱酒，爱酒不愧天。已闻清比圣，复道浊如贤。贤圣既已饮，何必求神仙？三杯通大道，一斗合自然。但得酒中趣，勿为醒者传。

李白的这首饮酒诗，将酒提升到了最高境界。他凭借着酒的功能，对宇宙人生进行了一番体验，在醺然醉态中，进入浑然忘我的心理状态，直觉得与自然相融合，与大道相沟通，其间所得到的玄思乐趣是妙不可言的。又如《月下独酌》其三：

穷通与修短，造化夙所禀。一樽齐死生，万事固难审。醉后失天地，兀然就孤枕。不知有吾身，此乐最为甚。

李白说既然穷通修短都是由上天安排，而世间万事又是难以预料，那么不如就乐天顺命，畅饮沉醉，不仅可以尽忘烦忧，甚至可以陶然忘我，达到人生的至乐。

苏轼对于饮酒的基本原则是不过饮而注重酒中之味，他解释说：信妙理之疑神。浑盎盎以无声，始从味入。、我不如陶生，世事缠绵之。云何得一适，亦有如生时。寸田无荆棘，佳处正在兹。纵心与事往，所遇无复疑。偶得酒中趣，空杯亦常持。他还从理论上阐释饮酒的好处：径得天真、常因既醉之适，方识此心之正，苏轼在诗中对此作了解释：道丧士失己，出语辄不情、人间本儿戏，颠倒略似兹。惟有醉时真，空洞了无疑，原来，他认为藉着酒醉的状态可直接恢复人的真实面目，因醉而获得心灵的正，而不是虚伪与歪斜。从苏轼大部分饮酒诗的思想来看，苏轼饮酒以尽兴为乐，以此领悟到酒中之真味，所谓醉饱高眠真事业，此生有味在三余，向来不以饮醉为高，他自称我虽不解饮，把盏欢意足、譬如饮不醉，陶然有余欢。酒量不好的苏轼，偏偏对酒非常敏感，他说若仆者，又何其不能饮，饮一盏而醉，醉中味与数君无异，亦所羡尔，故苏轼认为，只要能够领悟到酒的真味，进入酒的状态，无所谓醉与不醉，决须饮此勿复辞，何用区区较醒醉。苏轼到了晚年，更因酒而思玄悟道，主张以饮酒来解脱于虚伪矫饰的人生状态，而求得人性之真，《和陶饮酒二十首》其三诗曰：

道丧士失己，出语辄不情。江左风流人，醉中亦求名。渊明独清真，谈笑得此生。身如受风竹，掩冉众叶惊。俯仰各有态，得酒诗自成。

苏轼表示由于道之沦丧，使士人蒙世俗之尘而丧失本性，尽说浮夸虚伪之语。而饮酒不是为了求名，而是为了摆脱平时习惯的虚假姿态，使人的自然真性情表露出来，从而也就成就了这首好诗。本来这首诗是解释饮酒对诗歌的催生作用，而实质上苏轼把饮酒当成是通往得道自然之理的途径，谁言大道远，正赖三杯通，虽有戏谑的味道，也说明苏轼确以酒穷究天人，感悟人生，欲在酒中求得大自然的至理。再看看其中第十三首写到：

醉中虽可乐，犹是生灭境。云何得此身，不醉亦不醒。痴如景升牛，莫保尻与领。点如东郭《矣免》，束缚作毛颖。乃知秘叔夜，非坐虎文炳。

诗中醉中虽可乐，犹是生灭境。云何得此身，不醉亦不醒乃模仿佛家说禅之语，认为醉中依然不是最完美的人生境界，苏轼以历史上的著名酒徒景升、嵇康皆不能以醉全身的事迹为例，主张以饮酒感悟至理，最好是达到忘身忘醉的境界，把饮酒的理由上升到哲理层面，而《和陶饮酒二十首》堪称这方面的典范，其体现了苏轼饮酒诗自然哲理之深刻。

同样蕴含了深刻哲理的《和陶形赠影》这样写道：天地有常运，日月无闲时。孰居无事中，作止推行之。细察我与汝，相因以成兹。忽然乘物化，岂与生灭期。梦时我方寂，偃然无所思。胡为有哀乐，辄复随涟湎。我舞汝凌乱，相应不少疑。还将醉时语，答我梦中辞。此诗汲取《庄子·齐物论》的中心思想，表达人与世间万物不分彼此，与自然相融为一体，此等精神境界就如陶渊明的不觉知有我，安知物为贵与李白的不知有吾身，此乐最为甚一样，都是如此地的超脱自在。

由这些饮酒后心灵的告白来看，不论是是李白所言的但得酒中趣，勿为醒者传，或是苏轼偶得酒中趣，空杯亦常持，这酒中的深味、趣味，这醉后物我两忘、复归自然的绝妙境界，都无疑地令他们神往渴慕而沉醉其中、乐此不疲了。

责编 / 蒿凤

美编 / 艾浩

中国酒业协会酒与社会责任促进工作委员会

委员会成立于2015年7月。针对理性饮酒三大问题领域，即酒驾、未成年人饮酒、过量饮酒，分别以理性文明，拒绝酒驾、关爱成长，非成勿饮、适量饮酒、快乐生活为主题，连续七年开展全国理性饮酒宣传周活动。活动覆盖全国五百多个城市，万家酒类消费场所，受众人群达3.5亿人次。今年，由中国酒业协会主办、委员会当值理事长单位安徽古井集团协办的2022全国理性饮酒宣传周将以关爱成长、非成勿饮为主题，于11月26日-12月3日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活动，期待您的参与！返回搜狐，查看更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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